5毛钱一个粽 16年不涨价 乐山90岁“粽子爷爷”：方便年轻人吃口热乎早饭｜封面头条

封面新闻记者 杜卓滨(dùzhuóbīn) 凌晨5点过，天还没完全亮，四川乐山苏稽街头(jiētóu)笼罩着(zhe)一层(yīcéng)青色。90岁(suì)的陈少洪一身青衣，套着白色的围裙和(hé)袖套，戴着斗笠，佝着背，在橘黄色的路灯下，推着一辆满载粽子的三轮车，沿街叫卖。车上，铝锅里的粽子正冒着腾腾热气。每当有人来问价，陈少洪便伸出右手，比画着说：五角钱一个。 陈少洪出摊(chūtān)卖粽子。杜卓滨 摄 几十年来，这一幕几乎天天都在上演，无数人被(bèi)陈少洪的坚持(jiānchí)打动，亲切地称呼他为“粽子爷爷”。 5月31日，蛇年端午节，封面新闻记者来到苏稽镇，见到了正在叫卖粽子的(de)陈少洪，粽子摊前围着(wéizhe)不少早起的年轻人(niánqīngrén)，其中不乏从北方专程来打卡的游客。 陈少洪记得他从1994年前后，开始卖粽子养家，至今已有30多(duō)年，期间涨过一次价，在2009年，从2毛涨到(dào)5毛。“如今，每个粽子能挣4分钱，一天能挣4块钱，一方面消磨时间，更多是想着方便上班(shàngbān)的(de)年轻人，吃口热乎的早饭。” 陈少洪在街头卖粽子。杜卓滨 摄(shè) 售卖：出摊半小时一锅(yīguō)粽子售罄 食客既有本地人还有外地(wàidì)游客 照顾陈少洪生意的大多是老顾客，有临近的清洁工，隔壁古镇的保安(bǎoān)，也有路过的上班族。但在5月31日这天，多了不少生面孔(shēngmiànkǒng)，他们是来(lái)打卡的游客和网络博主。 游客(yóukè)购买陈少洪的粽子。杜卓滨 摄 其中不乏从北方经成都转道而来的，也有从乐山过来的。花1块钱(kuàiqián)，买一个(yígè)甜的和(hé)一个咸的，和同伴一人一个，再花2块钱，带4个回家。 甜的可以选择芝麻(zhīmá)花生白糖和翻砂红糖(hóngtáng)浆两种蘸料。红糖蘸料是拿一块红糖，加热水放在石舂里，一点一点舂化成绵密的红糖酱。白糖蘸料则是在白砂糖中加上芝麻和花生碎，剥开粽叶后(zòngyèhòu)，用竹签把粽子穿上，在白糖蘸料里滚上一圈，白糖渐渐融化成糖水融入软糯的粽子，芝麻和花生的脆(cuì)香融到糯米之中，口感(kǒugǎn)和滋味更加丰富。 红糖蘸(zhàn)料粽子。杜卓滨 摄 “好香哦，和小时候的味道(wèidào)一模一样。” 这是陈少洪摊前最多的一句(yījù)感叹，也是传播得最广的一句评价。无论是咸粽子爱好者，还是甜粽子爱好者，都(dōu)能(néng)在陈少洪的三轮车上，找到自己的最爱。 白糖蘸料粽子。杜卓滨 摄(shè) 随着人群聚集，6点刚(diǎngāng)过，准备好的一锅粽子(zòngzi)售罄。刚出摊半小时，陈少洪便摇晃着身子，将小木凳收起，推着三轮车往家里走。 路上，陈少洪计算着，一个粽子挣4分钱左右(zuǒyòu)，一锅(yīguō)粽子90多个，便可以挣4元钱左右。 背后：2点起床煮粽子5点半(diǎnbàn)出门 持续三十年(sānshínián)，每年只休息3天 陈少洪的(de)家距离他卖粽子的路口有十来米，这段路他推着三轮车要走4分钟(fēnzhōng)。 房子是小镇上常见的(de)木制结构搭配砖瓦的平房，套有一个数平米的小院落。不卖粽子的时候，运输粽子的三轮车停在这里，上面盖着一层白色塑料膜，遮挡(zhēdǎng)风雨，车身上贴有乐山交警赠送的反光贴。四周有几张(jǐzhāng)老旧的凳子，屋檐下(wūyánxià)晾晒着洗净的粽叶。 屋檐下晾晒的粽叶。杜卓滨 摄(shè) 走过院子，第一个房间便是陈少洪日常包粽子(zòngzi)的“工作(gōngzuò)间”。通常陈少洪坐在一张矮脚靠椅上，靠着方桌，准备次日售卖的粽子。 陈少洪下巴有一圈银色的胡须(húxū)，脸上爬满了皱纹，虽然(suīrán)已经90岁，但身体依旧硬朗，双眼有神，动作稳健，裹粽叶、舀糯米、加花生(huāshēng)、绑粽绳，一气呵成。不到一分钟，一个粽子便成型。 90岁的陈少洪包粽子。杜卓滨(dùzhuóbīn) 摄 但(dàn)陈少洪听力明显衰退，交谈时需要凑到他的(de)耳边，用很大的声音。陈少洪告诉记者，他卖粽子(zòngzi)已经持续30多年，每天凌晨2点起床煮粽子，5点过用三轮车把热气腾腾的粽子拉到路口售卖(shòumài)，一天包90多个，卖完便回家。 每年陈少洪只给自己放三天假(jiǎ)，分别(fēnbié)是正月初一、五月初六和八月十六。 陈少洪称(hóngchēng)，这三天(sāntiān)放假是因为正月初一，大家都吃汤圆，不吃粽子，没人买(mǎi)粽子。五月初六，大家端午节买的粽子还没吃完，没人买粽子。八月十六中秋节过后月饼没吃完，也没人会(méirénhuì)吃粽子。“所以这三天粽子不好卖，我也就休息。” 回应(huíyìng)：不为挣钱，可以打发时间 也(yě)方便年轻人吃口热乎的早饭 粽子虽然售价只有5毛钱，但是老人对粽子的味道、品质没有丝毫马虎。粽叶(yè)选用(xuǎnyòng)的是笋壳叶，制作前要先浸泡。他说，笋壳叶比箬叶包的粽子，清香味更浓一些，口感上也更加(gèngjiā)清爽。 聊到粽子的价格，陈少洪告诉记者(jìzhě)，他其实涨过一次价，是在2009年，从2毛钱(máoqián)涨到了5毛钱，到现在已保持了16年。 面对这样的(de)价格，陈少洪的家人、邻居都多次劝他涨价，但他仍旧坚持(jiānchí)这个价格。 “涨到一块也好啊，方便找零(zhǎolíng)。”陈少洪的小女儿觉得爸爸倔得很，“他又不会用手机收钱，5毛的价格(jiàgé)别人付钱都不好付。” 在街口餐饮店上班的汪阿姨也认为陈少洪可以适当涨(zhǎng)涨价，“现在材料都涨价了，算上(suànshàng)人工，他这其实是亏本生意。” 对此，陈少洪(chénshǎohóng)称他卖粽子并不是为了挣钱(zhèngqián)，“老了没啥子事干，包点粽子卖可以打发时间，同时也方便上(shàng)班的年轻人，吃口热乎的早饭。”陈少洪告诉记者，他有(yǒu)三个子女，日常生活有保障，经济上不存在困难。 陈少洪小女儿告诉记者，周边邻居和当地政府都很关心他们(men)家，不时还有人来看望他们，给陈少洪拍照(pāizhào)，送很多的牛奶(niúnǎi)和饼干。拍摄的相片，儿女们都摆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。 网络博主为陈少洪拍的相片。杜卓滨(dùzhuóbīn) 摄 对于外界(wàijiè)的关注，陈少洪明显不关心，记者和他女儿聊起时，他也是默默(mòmò)包着粽子，不时抬头对着我们笑笑。他女儿告诉记者，陈少洪看不来网上的内容，“听(tīng)力不好，也听不到我们说的。”